【钢铁侠中心】孤身一人·六
06
在政府那边的讨论结果尚未传到托尼这里之前，托尼把自己大部分的心力都用在了查阅大量的关于电子生命科学资料和公益事业上。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公益事业。史塔克工业倒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在公益事业上的投资，不管是史塔克基金还是九月基金都好好的在那运作着呢。但是托尼本人负责，这事确实还是头茬。不管是公众还是媒体对于新鲜事物都是有着足够的好奇心的，当托尼穿着钢铁侠的盔甲走进孤儿院，头盔扬起露出他的脸的那一瞬间，全世界的主流媒体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把钢铁侠探望孤儿并陪他们一起玩耍的照片作为头条，一时间竟然把索科维亚协议的热度都压了下去。
说到底，索科维亚协议能在全球引起这么广泛的轰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协议关系到被称作超级英雄的这么一群人。没几个平民百姓在意这厚厚一本的协议里面到底写了点什么东西，超级英雄们到底应当如何如何。他们关心的只有超级英雄们明天会不会在拯救世界的炸掉他们的房子害死他们的亲人，让他们的生活无以为续。
现在钢铁侠出现了，不是在什么高科技的发布会上，不是在什么富豪的Party里，更不是伴随着硝烟和战火。
这似乎是在说明着什么。
头条上照片里的托尼就只是半蹲着，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边上还围了一群半大的孩子，小男孩好奇地敲着盔甲胸口的反应堆，大家的眼睛里都写满了崇拜。
这是最天真的年纪，也许孤儿的生活并不如意，但是钢铁侠够酷，够帅，够温柔，这样的托尼足以让这些半大的孩子们忘记他们之前遭受的苦难。
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下，托尼在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边上细微的皱纹清晰可见，似乎只有在这时候大家才能发现，哦，原来钢铁侠也是一个人类，他正在慢慢变老。
但是他确实在笑，那种最能触动人们心底柔软的笑容。
他穿着坚硬的盔甲，他装备着最先进的武器。他却和一群柔软的生命一起笑闹，就好像从枪口长出来一朵弱小又强大的小花。
这样的姿态不禁让那些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就开始嚷嚷着超级英雄自私不负责任的群众们开始质问自己，超级英雄真的是如他们所想的那副样子吗？
“很聪明的做法。”Pepper Potts，史塔克工业的执行CEO和托尼一起来到了这家孤儿院，说这话的时候她弯着腰帮一个坐在床上的小姑娘擦掉了嘴角的食物残渣，没有回头看托尼，“危机公关补课补的不错啊，Tony。”
其实Pepper一直没法定义自己跟托尼之间的关系，两个人似乎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也许这压根不是爱情，只是因为彼此都习惯了对方站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又是那么的在乎这个男人。在这段关系结束之后，Pepper的确是减少了对托尼个人时间的干涉，但是在托尼需要她的时候，她还是义不容辞地选择陪伴在他身边。
“Never too late to learn~”托尼正在给围着他的那群小孩子讲故事，事实上托尼是个不错的段子手，把自己的故事讲得有声有色的，听到关键时刻小孩子们屏声静气的，时不时也会此起彼伏的惊呼。听到Pepper这话，托尼打断了自己的故事马上回道，语气相当讨喜。
Pepper不由得也笑了，“Tony，你怎么不说说你花了多少钱让所有主流媒体统一了他们新闻的倾向？”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托尼耸耸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吧Pepper？”
Pepper也不是真的想跟他计较这些，只是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来，不来这里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喜欢孩子。”
“孩子多好呀，他们是未来的希望。”本世纪最伟大的未来学家托尼·史塔克如是说。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了在他PTSD最严重的时候在田纳西玫瑰山五公里外那个小镇上遇到的那个孩子，他叫什么来着，哈雷？哦，似乎是这个名字。托尼还记得他，在钢铁侠盔甲上加上反射装置控制板还是这孩子的主意。
孩子多好呀，他们还有那么那么多的时间，未来都是他们的。
被托尼抱在怀里的小男孩有些不高兴了，托尼的故事正讲到他被斯坦拔掉了赖以生存的方舟反应堆，突然停下来就跟走路掉进个坑里一样让人不爽。小男孩一口幼稚的童音，“Iron Man，然后发生什么啦？”接着周围围的一圈小孩也附和着，不停地问着接下来发生什么了。
“All right，那你继续，我去找孤儿院的院长谈些事情？”Pepper站直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这回托尼没有打断自己的故事，只是远远地朝着Pepper比了个OK的手势。
“Iron Man，说说复仇者联盟其他人的故事吧！”托尼把自己的故事讲得差不多了，忽然就有一个小孩这么提议。其他的小孩也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诸如美国队长真的八十多岁了吗他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噢，我很生气我要变身了之类的话题。
说到底还是童言无忌，他们不在意什么索科维亚协议，更不在意复仇者联盟现如今一大半人都被通缉，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不过绝对没有就坐在他们面前穿着铠甲的钢铁侠给他们讲故事酷就对了！
这问题问的托尼真是百感交集，他倒是能回答这群小屁孩：史蒂夫已经九十多岁了，他看着这么年轻全是因为当年的血清控制了他体内的新陈代谢让他的外表永远不会老去，浩克也不是他们所想的一生气就变身，班纳的控制力其实已经越来越强了，这其实都是一些很简单很简单的问题，但是托尼就是不想回答。
他可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去跟政府谈复仇者联盟的问题，这太容易了。但他却发现在这群小孩面前控制自己的感情是那么的困难，尤其是顶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在这个氛围里他一想起史蒂夫那方的复仇者们，在西伯利亚看到的视频就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他总不能跟这群孩子们说我现在不想提他们，我现在一提他们就窝火，Iron Man跟美国队长打了一架闹掰了还是因为美国队长的好兄弟被九头蛇控制了把Iron Man的父母给宰了吧？
噢托尼，你跟他们讲什么不好，比如说蝙蝠侠大战超人就不错，或者万磁王X教授联手大战天启三百回合也很好，非得讲自己的冒险故事，这下好了，搬起石头把自己的脚给砸了吧。托尼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头发。
这群小孩叽叽喳喳地讨论不停地提出新问题，也完全没有等着托尼回答的意思，托尼干脆就老老实实地闭嘴，听着他们这些天真又可爱的问题，碰上有些实在是可笑得太离谱了的，他才忍无可忍地插一两句嘴。
“所以说复仇者联盟是因为洛基成立的咯？”突然一个瘦瘦高高的小男孩问道。
其他的小孩也都安静下来，复仇者联盟成立诶！多么具有历史性转折点的事情！最后大家都不讨论了，一门心思地看着托尼，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在托尼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复仇者联盟是为什么成立的来着？托尼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托尼第一次知道这个计划还是弗瑞甩给他的档案。他至今还记得那段对话，还有那时自己的反应。
“Recruitment assessment for Avenger Initiative. Iron Man，Yes. I gotta to think about it. Tony Stark, not…not recommend？How could you approve me but not approve me？”1
好吧，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托尼，你为自己而战，你不懂得牺牲，托尼，你把一切都搞砸了……诸如此类的说辞一下子全都一蜂窝地跳了出来像是要爆炸。你们雇不起我这样的玩笑只是一瞬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就不见踪影。
可是最后东奔四走跟军方，跟政府扯皮争取复仇者联盟利益的，还是托尼·史塔克，没有这些前期的准备，复仇者联盟的建立绝对不像其他复仇者们想象的那么轻易。钢铁侠可不仅仅只是such nice suit。2
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呢，就算放不下责任，托尼大可以选择单干，而不是什么一点点意外就要散伙的团队合作。在内战开始之前，他从没有站在这样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他的盔甲超音速，世界之大，何处不可去？
然后他突然想明白了，世界之大，何处是吾乡？
他记得，他被弗瑞好几个电话打的从周末度假的美梦里醒来，踏上了纽约的战场险些没有回来。他记得，旺达让他看到了复仇者联盟全灭的场景，才让他下定了搞出奥创的决心。他记得，复仇者联盟大厦最热闹的时候那里的欢声笑语。
复仇者联盟让他安心，倦鸟归巢，吾心安处是吾乡。
托尼几乎是有些委屈了：我只怕我做的不够，我才是那个最不想看到复仇者联盟解散的人。
对托尼而言，复仇者联盟的建立，无异于他的第二个家。无关打击犯罪，无关拯救世界，托尼·史塔克对复仇者联盟唯一的私心，就只是这里是一个没有霍华德和玛利亚的家。
小孩子们见托尼好一会儿没回答，一个小姑娘又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不是吗？啊对了！”小姑娘忽然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我听说神盾局在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计划了……”
“对哦对哦，原来孤儿院门口拐角那个捡破烂的爷爷也这么和我说过。这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吧？”
托尼听着小孩子们的胡言乱语有些啼笑皆非，这些小孩子明显就是把超级英雄的事迹当成什么很厉害的故事在听的，不管真的假的，够引人注目就行了。他给那个小姑娘了一根棒棒糖，拍拍她的头：“复仇者联盟成立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哎呀，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
“噢……”小孩子们不约而同地低头叹气，一副错过了世界上顶重要的事情的样子。
他们是真的错过了顶重要的事情，到托尼离开，他们都是迷迷糊糊的没弄清楚，超级英雄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1]钢2最后那段对妮妮的评估
[2]无敌浩克最后罗斯将军说的“you always wear such nice suit.”
一直很喜欢这句话，吾心安处是吾乡。
妮妮一定是把复联当作是家了才会这么的关心里面的每一个人。
他们是在打内战，他们也确实有很多的矛盾，但是哪个家庭不这样子的呢？
我们也只有对着最亲近的家人才能任性起来吧。
也许这条伤痕的确是再也没法愈合，也许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感觉，但是终究他们还是要回家。
在这个故事的最后，我相信，一定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