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KNOW WHO I AM

【幸村中心】舞台

送给同学的生贺

嗳…今早奥运会🐔输球哭的好伤心,弄得我也很伤心

舞台

“……接下来让我们关注一下今年澳网的战况,自2012年日本选手锦织圭闯入八强之后,这是近十年以来日本选手首次在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中取得更进一步的成绩。在上半区,世界排名35的日本选手幸村精市将在半决赛对阵赛会的16号种子,英国选手兰斯洛特·布莱克,两人在之前的比赛都显得状态火热,幸村精市表现出了强烈的进攻欲望,以底线对峙闻名的布莱克能否拖慢幸村的进攻节奏将决定这场比赛的赛点。下半区的对阵双方则是……”

洗了澡出来,头发上的水还没有完全擦干。幸村抓着浴巾在头上囫囵地擦了擦,就把浴巾搭在脖子上,浴巾自然下垂,挡住了健壮的上半身。他抬头,酒店的电视调在东京电视台,正好在播新闻联播。

主持人的日语说得很快,没一会儿澳网的新闻就过去了,她又说起了近来的国际形式,什么国家和什么国家的领导人又要面谈了,什么国家和什么国家的关系紧张……如此种种,幸村听了个大概,等新闻联播结束之后,如果有人问他之前主持人说了点什么,他就只能无奈地耸耸肩了。

说起来,时间简直比丸井文太的打法还要跳脱。一晃眼两年就过去了,幸村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自己决定从横滨国立大学休学,从最低级的比赛开始,在职业网坛闯荡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校门口的保安睡得早,叫门也不应,幸村只好翻墙回了立海大附中,这是好学生幸村精市还在这所学校念书时从未有过的事情。

立海大这几年几乎没有变化,幸村轻车熟路地借着灯光摸到了网球部的训练场。等他到了他才发现,昔年立海大网球部能来的人都来了,只有前几个月刚刚离开日本的胡狼桑原错过了网球部少见的人这么齐的聚会。

“大家居然都来了呀?”网球场的大灯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把这一大片好几个球场都照的宛若白昼。幸村挨个看着这些昔日部员熟悉的脸,他只是想来这里看看过去奋斗过的地方,看到这些人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部长,你的决定都发在line的朋友圈里了,只要还能连上网的都知道你在这里了好吧!”切原赤也拿出手机晃了晃,吸引了幸村的视线:他的一头卷发大概是因为高三严厉的校规做过拉直了,显得柔顺了很多。

“高三学习很忙吧,赤也。”幸村面对这群人早就不像他兼任部长和教练时那么严厉又难以接近,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扯过了话题,关心起了切原的学习。当年立海大附中网球部冲击三连冠的阵容只剩下切原还在念高中,幸村这么一说,丸井立马跳过来揉乱了切原服帖的头发——这样的切原倒是更接近他们认识的那个了。

“小赤也谈女朋友了吧?听说还是个学霸呢,有信心和人家考到一个学校去吗?”丸井整个人都挂在切原的身上,使劲地拍着切原的胸膛。

“……切。”切原呲了一声,挺直了胸膛说话时带着骄傲,“我可是体育生啊丸井学长,文化课要求低很多的。”

“噗哩,很厉害嘛。”仁王也走过来,上大学之后他重新留起了小辫,长了一年勉强也恢复了昔日的长度,“部长,他这么说我就不能忍了,快,和小赤也打一场教育一下年轻人!”

“呵呵。”幸村看着他们打闹,也不参与,只是笑。

“这个决定不容易。”真田是日本人少有超过190的高个子,他站到幸村身边整整高了幸村一个头。真田稍稍低头看着幸村,认真地直视着幸村浅紫色的眸子。

“总想去试试的。”幸村还是笑,似乎完全不考虑这条路有多么艰难。他跟几年前从青学毕业就开始在美国接受专业训练,打青少年赛事的越前龙马不一样,从不错的国立大学休学,直接从成年人的低级赛事开始,这条路多少人尝试过?最终也只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在职业网坛闯出一片天来。

总想去试试的,没去试过总是不甘心啊。

去办休学手续那天,幸村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直到很后来的未来,他开始有资格打大满贯的比赛,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别的不多说了,好运。”真田似乎是习惯性地想去压帽檐,等到伸出手去了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又把手放下来。

“这就够了,弦一郎。”幸村这时候居然调皮地偏了偏头,“不来个鼓励的拥抱吗?副部长?”

真田没说话,只是给了幸村一个结实的拥抱。

“部长!副部长!哇你们两个人怎么跑到一边说起悄悄话了!”仁王和丸井两个人光顾着捉弄切原,追着切原满片球场的跑,围追堵截,两个人联手把切原按在了操场上,这会一停下来一看,突然就喊起来。

柳生看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前搭档实在是觉得有些丢人,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仁王时有这种感觉了,但他们的友谊却意外的持续了这么多年。还在和柳莲二说话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跑到仁王面前,把他从切原身上拎起来,“是你们自己跑的太远了。雅治你一见到切原就想捉弄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逗他好玩儿!”仁王一甩他的小辫子,理直气壮地说。

切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从地上爬起来就指着仁王叫嚣:“学长!有本事来打一场啊!”

“不打不打。”仁王一阵摇头,高中他换了个社团玩,球技早就赶不上哪怕最辛苦的高三天天都在训练的切原了。

“行了。”柳生赶紧趁着这会来当和事佬,把仁王拉远了点。

“唉,可惜桑原才走,他要是也能来就好了。”丸井看着柳生和仁王,这两个人默契到没商量过就考到了同一所大学,作为另外一对立海大的王牌双打,桑原回国那天丸井去送他,连泡泡糖都忘了吹。

那天他们在立海大的网球场待到很迟,幸村真的下场“指导”了一下切原的球技,后来一帮子人大张旗鼓地跑到海边去吃烧烤,似乎找回了当初还一起为了立海大的冠军拼搏的感觉。

海风带着咸味,一不小心吸一口在嘴里,却意外地感觉有点甜。

“精市!”门外有人大喊着幸村的名字,房间的门被拍了几下,外面的人似乎把手拍疼了,转而又改按门铃。门铃被她按的一通响,幸村只好赶紧扔开浴巾随便套了个短袖就去给她开门。

幸村不用想也知道,门外的人一定是他去年美网意外地打进八强之后毛遂自荐地找上门来的经纪人。是个活泼的女孩子,长了幸村三岁,叫做永井幸子,从小在美国长大,入了美籍日语说的却比幸村还溜。有时候幸村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日本俚语。

门才一打开,永井幸子钻进来就把幸村往门外推,一边推一边念叨:“我不是跟你说过今晚有个半决赛开始之前的新闻发布会吗!你的训练怎么还拖到这么迟?半决赛体力跟不跟的上呀?下次要跟你的体能训练师好好聊聊这个问题了……给你的回答你背了吗?一般来说记者都逃不过这些问题的……待会如果有什么超纲的问题的话,随机应变,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幸村好不容易找到插话的时机,赶紧表明了自己都准备好了,“是我跟John说多练一会的。”顺便再解释了一下回来迟了的原因,好心地把自己的体能训练师脱离了被幸子唠叨的苦海。

幸子说完了刚才那一通也就不再多说,把挂在门口的网球帽塞给幸村,小跑了几步又蹿到幸村前面去了。

幸村瞅着幸子蹦蹦跳跳的背影,抓起外套跟着她下楼了。

发布会开始的时候,记者们还显得比较收敛,问的问题通通都在幸子准备的范围之中,例如你对半决赛有没有信心啊你对兰斯洛特这位前辈的看法呀之类的问题就如同跟幸村打了个招呼。幸村按着幸子给他准备的,照本宣科,回答得滴水不漏。

但打完招呼后的记者们就显得不是那么友好了。

别的关于半决赛和兰斯洛特的问题还好说,有些说到幸村还在上学时候的事情就让他挺尴尬的了。

“根据您的履历,您在国中曾经带领网球部在日本中学的联赛中取得辉煌的成绩,两次冠军一次亚军,很漂亮的成绩。但是我们看到,您在国中仅有的一次败绩就是输给了澳网青少组比赛刚刚获得冠军,即将从青少组升级到成年组的日本选手越前龙马,您和越前在u17也有着很多作为队友的接触。请问您对这位同国的选手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吗?毕竟您和越前今后在各地的比赛也会变成直接的对手,而你们又要在戴维斯杯上联手代表日本作战。”新闻官点了一个看长相都比较厉害的姑娘,姑娘站起来,踩着十英寸的高跟鞋目光逼人,语气也特别凌厉。

坐在角落里的幸子本来还笔挺地坐着目视前方,这会趴到桌上看着幸村,还是有些老妈子一样的担心——她才接手幸村不到半年,幸村在她之前也没有专业的经纪人,现在这些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忙得她脚不沾地的,全凭新手的热情挺着,幸村近十年前的事情她还真的不是特别了解。

幸子撇撇嘴,这些不按常规出牌的记者真是最讨厌啦。

幸村也有些意外,他的英语一直很好,记者的问题他倒是听的很清楚,姑娘语气挺凌厉,语速是真的照顾外国人特意放慢了的,这让他都不好意思说个could you repet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了。

他倒是挺想说你也知道是国中的事情啊,这种陈年旧账有必要再翻出来吗,但是这样的场合他显然不能这么回答。

记者目光灼灼地盯着幸村看,她以为挖些过去的历史能从幸村口中得到些不是那么官方的回答,不料幸村依旧回答得丝毫不带个人情感。

“那时候只是课后的社团活动,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一群厉害的同伴,这样的成绩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至于你的问题……越前作为南次郎前辈的儿子,的确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和他的合作经历也很愉快。至于一次比赛的输赢并不能说明什么,我很期待和他在更大的舞台上决胜负。说起来去年我还输给过布莱克,难道明天的比赛我就不打了吗?”

姑娘深深地看了幸村一眼接着问:“那么您认为国三时让你错过关东地区决赛的急性神经根炎会缩短您的职业生涯吗?”

“中国有句古诗,我想大家都知道,‘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得意须尽欢’。”说实话这个问题让幸村很不舒服,他皱了皱眉,说话时也不笑了,板着脸背了两句诗。

不少懂得这句古诗意思的记者都低声地笑了起来,于是引发了不少不懂这句诗意思的记者开始交头接耳地问邻座的人。大家一阵低声交谈之后,又是一阵低声的笑声。

幸村倒是没跟着他们一块笑,反而扭头看了一眼新闻官。

新闻官也笑了,眼看着这姑娘也不想再多问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抬手点了下一个记者。

发布会上说的再好,终究还是要在赛场上见分晓。

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竞技体育亘古不变的真理。

半决赛那天的天气很好,墨尔本在连续的高温之后终于凉快了些,风速也很适合幸村的发挥。

赛前热身还没有开始之前,幸村就很明显地感觉到了球网对面那个英国人的战意——也是,都到了半决赛这种地步了,只差一步就能进入决赛,他们都已经能远远地看到诺曼布鲁克斯挑战杯了,任谁也不希望在这时候被甩下。

我也不想在这时候被甩下啊。幸村最后蹲下绑了绑鞋带,这么对自己说。

幸村头年进入职业网坛的时候在一个250分的小比赛中和布莱克交手过,在职业比赛中还没来得及积累多少经验的幸村在拿下自己一个发球局之后几乎溃不成军。

幸村最得意的网前截击在有些丰富经验的职业选手眼里满是破绽,布莱克的穿越球层出不穷,险些就让幸村连续输了六局。

那以后两个人就再没有交手过,直到这次澳网的半决赛。

两年下来,幸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刚进入职业网坛还缩手缩脚的青年了,排名快速上升的他被誉为日本网球的未来之星,在这次澳网上一轮的征程中还以3:2的比分险胜赛会的十号种子安东尼,此时气势如虹,正是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正手,反手,切削,截击,高压,赛前的热身按部就班地被完成,很快就只剩下了发球的练习。

幸村不关心对面站的是谁,也不关心过去和他有着怎样的交手记录。他默不作声,安静地低头一下一下弹着网球,视野里只有那个跳动的小球。似乎就连好几万的观众都被按了静音键,全世界都只剩下了网球落地的声音。

幸村一直说不上来网球在地面上跳动的声音像什么,但这声音充满了生机。

抛球,背身一个大角度的弯腰,发球!黄绿色的小球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对面的场地。

不管对面是谁,只要打败他就可以了。

在和越前的那场比赛之后,幸村慢慢地学会了享受一场网球比赛,但是心底里叫嚣着“打败他”的那个声音却更响亮了。

“趁着选手们热身的时间,让我们来关注一下两位选手在本次澳网前几轮的晋级之路,……在刚刚过去的第五轮,幸村苦战五盘将赛会十号种子安东尼淘汰出局,总体来说幸村比布莱克在前五轮打了更多盘数的比赛……接下来我们看一下两人的交手记录,两位选手在过去只交手过一次,在前年的女王杯,布莱克直落两盘,赢的是相当轻松。哈哈,这次幸村的状态很热,说不定这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复仇之战……”日本的解说员根据赛会直播给出的一些资料做着赛前的热场,“好了,我们看到两位选手和主裁都走到了场地中间,好的,幸村取得了先发的权利,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插播一段广告。”

幸子坐在球员包间里,本来带着耳机在听直播。听到广告之后幸子一拍大腿,把耳机拔下来,转而又去和幸村的教练说话,无外乎一些“你觉得精市状态怎么样呀”之类的话题。

“比赛开始了。”教练也是习惯了幸子这么絮絮叨叨担心来担心去的模样,老神在在的端坐着,只是听着,也不搭话,只是在比赛开始之前提醒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杀伤力比较大,幸子立马坐正了,目光投向了比赛的场地。

飞机起飞之前迹部景吾最后看了一眼手机,比分板上的比分变成了1:0,幸村顺利保发。

迹部关了手机,转身朝着后座扬了扬下巴:“希望你们部长争点气,别本大爷一落地就看到他收拾东西回日本的消息啊,嗯?”

“部长会赢的!”切原和丸井站起来不满地喊了起来。

迹部不可置否地转回去坐好,慢条斯理地系安全带,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又敲了敲。

“还不赖嘛。”越前拿下青少组的冠军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墨尔本,反倒是自己掏钱买票追起了成人组的比赛——这些人,未来通通都是他要打败的对手啊,他摘了帽子重新戴正了,从上而下地看着这场比赛。

5:3,幸村的发球胜盘局。

“噢噢噢——”

没几分钟之后,不少球迷都欢呼了起来,幸村拿下了他的发球胜盘局,把盘分改写成了1:0。

“吵死了。”越前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了的兴奋。

第三盘的时候,幸村的体能极点——他本身就不以体能储备为长,更何况第五轮的五盘大战的确是消耗了过多的体力,这就很明显地在半决赛中表现了出来。

幸村在局间休息的时候拿着矿泉水直接从头往下把自己浇了个痛快,矿泉水混着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和脖子往胸口流。他干脆脱了上半身的T恤扔到一边——不出意外的,引发了一阵妹子的尖叫,用手掌给自己扇风。

重新回到场上,短暂的休息无济于事,一旦场面被布莱克拖到多拍相持的地步,幸村最后都会因为脚步跟不上遗憾的丢分。

比赛还有多久?幸村一边奔跑一边这么问自己,却没有答案。这种时候,唯一能有答案的问题就只是,我还能坚持下去吗?

当然。

一球结束,幸村大口地喘气,向球童要了毛巾擦了擦自己满头的汗。

局分2:5,幸村已经丢了一个发球局,如果接下来这个发球局体力极点的情况没有改进的话,第三盘就将毫无悬念的结束。

幸村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包厢里的教练,教练也在看他。两人眼神对接,教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干脆直接放弃第三盘好了,之前两盘两人各自拿下了一盘,别说这样的可能性有多低,就算幸村现在拼死拼活地拿下了第三盘,这无疑就是对之后的比赛的不负责任。

幸村看懂了教练的意思,却摇了摇头。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跟自己说了一句加油——在长达二三十下的拍球之后,他抛球,网球带着雷霆之势袭向布莱克的场地,砸在一区二区的发球线之间。

“网球就是要认认真真地决胜负啊。”

没有什么计算和权衡,只是努力地去接好每一个球,全力以赴,做到最好。就这样,一直到比赛胜负分晓,赢得比赛或者输球——赢球当然是再好不过的,总结经验,等待下一次回到这片耀眼的舞台。

幸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身体力行的。

布莱克一个飞身想去接球,却连球拍都没有碰到球。

Ace球。

“challenge!”在第三盘十拿九稳的情况下,布莱克几乎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举手要求挑战鹰眼,主裁开始放鹰眼回放,原本紧张的比赛在这一刻似乎戏剧了起来。

幸村也往前走了几步,看向现场的大屏幕,不同于观众们此刻的心跳加速,他借着这个机会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通过鹰眼捕捉的轨迹,所有人都看到黄色的小球砸向内角,蹭到了甚至只有几毫米的边界。

IN!

全场欢呼。这样的欢呼送给每一个不放弃的职业选手。

布莱克也朝着幸村的方向高举球拍鼓掌,很有风度的举动。

幸村善意地回了布莱克一个笑容,转身走回底线,做好了下一个发球的准备。

场馆边上各国国旗飞扬,衬着墨尔本的蓝天分外好看,这一众国旗之间却没有日本的国旗。

幸村还是输掉了第三盘,艰难保发之后他没能回破,盘分最终变成了1:2。

第四盘,幸村度过了他的体能极点,以7:5的局分将盘分扳平。

一切都重新开始。

十一

桑原高中毕业之后离开日本来到了澳大利亚,在上了一年的预科之后顺利地考进了墨尔本大学。

这是他第一次买票来看澳网,从第一轮到决赛,他买了澳网期间的整套票——这可不便宜,桑原整整打工攒了半年的钱才买得起这套座位靠后的票。

第五盘的比赛十分胶着,幸村和布莱克寸步不让,局分一路来到了6:6,决胜盘可没有什么抢七局,比赛到了这种地步,除非谁能连下两局,这场比赛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部长,加油啊。”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场地中央的幸村,就像在看很多年前那场全国大赛决赛的男单比赛一样,不自觉地念叨出声。

“部长?”坐在桑原右边的男孩有些好奇这个叫法,“这是幸村球迷对他特别的叫法吗?”

桑原回过神来,摸着依然寸草不生的头顶,有些憨厚地笑:“不,这只是我们曾经对他的称呼。”

“噢?你认识幸村精市?”男孩子明显来了好奇心,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他曾经是我们网球部的部长和教练,他特别厉害,我们一直以为他从来都不会输的……”

“明明只要是比赛就会有输赢呀。”男孩子眨眨眼睛,打断了桑原的话。

“是啊……所以他也输过比赛。”桑原被男孩子打断了也不恼,继续给他说,“但是他还是很厉害,不,是最厉害。”

“切……”男孩子有些不屑于顾。

“你猜他当初在日本中学生之间有个外号叫什么?”

“什么?”

“神之子。”桑原看着在场上奔跑的幸村,穿着短袖的青年的身影似乎在他眼里和披着立海大长袖队服的少年的身影逐渐重合起来。

“Out!”司线高声喊道。

布莱克的体力也跟不上强度这么大的比赛,8:7,他的这个发球局以他的一个双误,被幸村成功破发。

十二

“0:15!”

“15:15!”

“30:15!”

“40:15!”

“40:30!”

主裁不断地高声报着分。第五盘第十六局,幸村的发球胜赛局,局点。

“Please,quite。”场地一下子喧闹起来,主裁不得不暂停一下比赛,等待现场的观众们安静下来。

观众的喧闹声还持续了一会儿才弱下去,比赛继续。

幸村的全世界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球——他跑了这么远,终于跑到了离决赛只差一步的地方。

他拍着球,突然意识到了他一直没有一个准确定义的网球落地声像什么。

“砰。”

“砰。”

“砰。”

拍球的节奏合上了幸村心跳的节奏。

是时候了。

幸村发球,一个角度刁钻的外角发球直接把布莱克调出场地。

该结束了。

幸村也不知道哪里压榨出来的这么大的力量,猛虎一样扑向网前,用力地把被布莱克救回来的球抽向了相反的地方。

一个新的开始到来了。

幸村一把抹掉了脸上豆大的汗珠,竖起网球拍指向天空。

是时候了——剑指冠军!

十三

半决赛的赛后发布会就像是一场梦,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两天后的决赛则把幸村从天上拉了下来。冠军的奖杯沉甸甸的,就放在场地边上,上面刻满了历届澳网的男单冠军,对于一个职业网球运动员而言,把自己的名字留在那里,这是至高的荣耀。

FILA给他做的决赛战袍像极了昔年立海大的队服。幸村把外套扔到球包里,一步一步走向场地。

“部长——”

“加油!”

忽然,靠近球场的包厢里炸出来这么一声。

幸村睁大眼睛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七个穿着立海大队服的身影在那里卖力地挥着日本国旗。

——噢,他们中间还混进去了一个“叛徒”,迹部景吾穿着灰白相间的冰帝队服,沉稳地坐在那里,食指点着自己骚包的泪痣,跟幸村点了点头就算是问了个好。

幸村朝着他们笑了笑,背对他们走向了决赛的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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